明纪弹词 清张三异著 张仲璜注
明紀彈詞註
明紀彈詞註卷之上
古往今來歲月，龍爭虎鬬江山。琵琶一曲世千年，瞬息興亡過眼。 昨日纔收殘本，今朝重理新編。較前更覺話綿缠，添出許多公案。 西江月 詩曰
十段新詞彈已過，一回含淚一回歌。孤臣寫盡淒涼恨，身後淒涼恨尚多。
重理新詞談甚文，故明一代事紛紜。開基聖主知艱苦，蒙業嗣君樂太平。寵任權璫操政柄，縱横鷹犬擅威靈。九重惟服神仙藥，百爾徒爭門戶名。鍛鍊摧殘元氣喪，飢寒驅逐盜氛横。村村血濺中原上，處處山堆白骨塵。光祿不能留筆補，東施猶可效心颦。話原通紀分賢否，論采傅書判假真。白叟談來如見慣，黄童聽道是新聞。明朝二百年間事，話到煤山不忍聽。
話說上自盤古，下迄宋元，多少興亡事故，俱打入十段詞中，已資清聽。惟有明朝一代，自洪武至崇禎，歷二百七十八年，君相賢愚，政治得失，不比遠代断简殘編，有許多翻新出奇的公案，豈可無詞，致留缺陷，莫奉知音？不揣粗率，少資談論，要皆根據明紀現在傳書，非憑臆說，敢紊是非。高人垂聽，自見分曉。
且說明太祖高皇帝，姓朱名元璋，字國瑞，濠州鍾離人。大元至正十五年，四方起兵，太祖以布衣提兵掃蕩，至至正二十七年即位於金陵，建有天下之號曰明，改元洪武，立子標為皇太子。至洪武二十五年，太子薨，谥曰懿文，遂立懿文子允炆為皇太孫。洪武三十一年太祖崩，太孫即位，是為
惠宗讓皇帝［建文 在位四年］為太祖第四子燕王棣起兵奪位，兵入應天，建文遜去。燕王即位，是為
太宗文皇帝［永樂 在位二十三年 嘉靖中改號成祖］傳子高熾，是為
仁宗昭皇帝［洪熙 在位一年］傳子瞻基，是為
宣宗章皇帝［宣德 在位十年］傳子祁鎮，是為
英宗睿皇帝［正統 在位十四年］北狩，弟郕王祁鈺即位，是為
代宗景皇帝［景泰 在位七年］羣臣奉
英宗復位［天順 在位八年］傳子見深，是為
憲宗純皇帝［成化 在位二十三年］傳子佑樘，是為
孝宗敬皇帝［弘治 在位十八年］傳子厚《火束》，是為
武宗毅皇帝［正德 在位十六年］無嗣，迎立憲宗次子興献王子厚熜即位，是为
世宗肅皇帝［嘉靖 在位四十五年］傳子裁垕，是為
穆宗莊皇帝［隆慶 在位六年］傳子翊鈞，是為
神宗顯皇帝［萬曆 在位四十八年］傳子常洛，是為
光宗貞皇帝［泰昌 在位一月］傳子由校，是為
熹宗哲皇帝［天啟 在位七年］無嗣，傳弟信王由檢，是為
懷宗端皇帝［崇禎 在位十七年］為流賊擾亂，自經而崩。
凡此一十七帝，共歷二百七十八年。今將相傳世代，在位短長，以及是非治亂，一一寫入詞文。
元之末，立妥懽，太史知亂。
至正間，石人出，偏地紅巾。
裂土宇，盜名號，一王四帝。
異雲起，天子氣，應運龍興。
明太祖，起淮右，卜珓倡義。
投子興，居甥館，志切安民。
辭左帥，下滁和，招延豪傑。
赛豐沛，比南陽，天產濠英。
李善長，以蕭何，運籌轉餉。
劉伯温，方諸葛，帷幄謀深。
傅友德，馮國勝，屢建奇勳。
巢湖傑，濟舟師，三俞二廖。
吳良禎，免東顧，保障江陰。
首殉難，垂大節，胡韓花許。
屈先生，禮賢館，望重陶秦。
將如雨，臣如雲，同心戮力。
下太平，拔采石，定鼎金陵。
黃雲覆，襄城橋，埜先擒縱。
呼老康，敗友諒，預料驕輕。
康郎戰，鐵冠賀，盪平西漢。
由海道，降國珍，悉收甌越。
撤屏蔽，断羽翼，先平齊豫。
定幽燕，不血刃，元主宵奔。
敗擴廓，降思齊，埽清秦晉。
保保亡，納哈執，買的俘擒。
惠儲順，脫古弒，元裔遁跡。
神靈護，屢瀕危，難星幸過。
符漢高，越往代，五事超羣。
即位後，却貢献，延儒立學。
建宗廟，正禮樂，合祀天神。
宣聖諭，立臥碑，圖艱書壁。
給衣糧，勤蠲賑，憫恤窮民。
封功臣，赐宅第，軍歸衛所。
風循良，褒節義，廟祀忠臣。
禁預政，戒臨朝，亂階密杜。
歸崇禮，征沙漠，三事勞心。
喜稱旨，優獎擢，恩威不測。
封太侈，治太急，重法煩刑。
選高僧，易太子，釁隙先生。
嫌峻隘，識帝師，大儒不用。
用楊汪，任小犢，相器無人。
眾功臣，夭為幸，暴卒亡身。
坐逆黨，戮試官，殺人縱怒。
剝皮場，嚴法網，大殺京民。
馬皇后，濟寬仁，多方解救。
念貧賤，法堯舜，期保君臣。
最可憐，慈東宮，懿文早逝。
嫡長孫，半邊月，年諱同稱。
讓皇帝，登大位，仁明孝友。
用異人，遵喪禮，美政頻行。
慮尊屬，擁重兵，六藩勢逼。
止奔喪，謀削奪，東角留心。
圖逐燕，因甚的，縱還父子。
傷遺體，剪手足，絷廢幽焚。
易瓦兆，太平錢，禍生病虎。
泄密敕，示密疏，貴昺先擒。
假收逮，擲瓜起，名誅澄泰。
慮通謀，削護衛，反合燕寧。
果不出，程智仁，明年先見。
改官階，省州縣，全不經心。
戒殺叔，等宋襄，兵因多敗。
將九江，同趙括，功忌瞿能。
曲隱護，加太師，瓜熟怕采。
哭蒼天，悔誤國，借劍誰憑。
更中朝，約內應，直捣金陵。
朱能進，輝祖還，機分成敗。
罷齊黄，遣郡主，掩耳偷鈴。
獨徘徊，求丹徒，布衣不得。
慟金川，十八子，迎奉開門。
碎紅箧，出鬼門，江湖影落。
給衣糧，遊滇粤，左右三人。
空回首，長樂宫，翠華難望。
都只為，激變起，國少謀臣。
嚴老實，吳老閹，相逢哭縊。
老佛呼，西山墓，誰謂焚身。
休泯滅，眾從亡，履艱師弟。
為僧樵，為傭匠，多少埋名。
尤慘切，死國難，方陳暴練。
屍反背，皮犯駕，死後鉉清。
死如飴，貴若凂，再見頑民。
文皇帝，上城樓，諸臣迎駕。
連上表，爭勸進，辭位欺心。
法周公，何不立，成王子弟。
殺宮人，遷母后，祖號蒙孫。
列姦榜，懸賞格，更窮黨與。
九族殃，瓜蔓抄，羅織陳瑛。
將妻女，發教坊，象奴給配。
坐友生，掘先墓，惨毒難聞。
登極後，勤政事，夜分秉燭。
納敝袖，恤民艱，郡縣巡行。
簡七人，委心腹，選才新進。
任孝肅，尹應天，郡守廉明。
罪儒賊，纂大全，聖學寶鑑。
濬黄淮，通漕運，河道平成。
置黔府，立二城，更開八館。
建兩京，效河洛，殊域來賓。
三出師，定交南，一十七郡。
斡難河，勤遠略，四犁邊庭。
惟只聽，養種馬，大為民害。
頒佛經，製佛曲，梵剎盈京。
殺章朴，殺蕭儀，聽讒繫縉。
寵紀綱，誣寒鐵，枉殺直臣。
俾三王，不令終，懿文絕祀。
以大寧，畀三衞，列患門庭。
三尚書，齊得罪，喜功漢武。
立馬峯，銘勒石，夢警神人。
翠微岡，始回心，優游暮歲。
榆木川，仙藥發，錫錮回京。
廿三载，好規模，太平天子。
惜難逃，一箇字，惨刻為心。
昭皇帝，居束宮，講經儒服。
監國政，遭讒慝，遣察南京。
聞訃後，釋囚臣，咨停采買。
服麻衣，止作樂，獎賜同心。
平寃獄，慮無辜，防奸覆奏。
恤忠臣，宥狂士，家屬蒙恩。
山澤禁，誹謗刑，一時俱罷。
亟蠲賑，救焚溺，厪念窮民。
給印勅，賜圖書，盡誠相與。
減賦棗，罷給馬，骨肉君臣。
李時勉，撲金瓜，雖為微玷。
匹成康，多仁政，星變涕零。
宣宗立，遭漢王，平欺年少。
倉卒间，聽楊夏，幸決親征。
不旬月，俘庶人，逍遙鎖絷。
全趙王，封疏奏，不失親親。
却献璽，斥祝聖，惟循祖訓。
賜圖書，期輔相，無斁同心。
改兗運，減稅糧，豁丁寬恤。
圖豳風，赋織婦，耜耒躬親。
設巡撫，任于謙，救時宰相。
命周忱，理糧儲，府庫充盈。
多賢守，況青天，陳何徐莫。
盧受詩，柴退蜜，清慎傳名。
陞顧佐，戍劉觀，貪廉黜陟。
宥林碩，復希正，立磔臧清。
拒指揮，免軍役，獨嘉曹鼐。
含譽明，騶虞献，瑞產麒麟。
張燈節，事微行，不無自滿。
寵孫妃，廢胡后，假讓薄情。
怒直諫，箠戴綸，陳林長繫。
衛獨石，自蹙國，棄了開平。
張輔召，黄福還，叛生黎利。
馬中官，激變起，禍始監軍。
成山侯，定遠侯，兩番喪敗。
隳成功，立陳後，示弱無名。
十年內，四巡邊，效尤貽誤。
論守成，明第一，好個皇孫。
睿皇帝，倚先生，周公自負。
酒一杯，官三級，閱武恣横。
賴太后，任五人，昇平數载。
兩相爭，私鄉故，內閣權侵。
后既崩，振無忌，三楊倦悴。
無鬚兒，呼公父，俯首王陳。
宫門內，盜禁碑，肆行威福。
憾南陳，枷北李，論死文清。
獄駙馬，械上卿，張需箠楚。
殺劉球，携小校，斷頸遺裙。
更逞忿，欲示威，頻征思任。
葉宗留，鄧茂七，閩浙連兵。
攻犬豕，釋豺狼，門庭舍近。
恃也先，稽首夢，挾主親征。
昧象緯，駐土木，移營被擄。
龍蛇繞，彬銘護，光武嚴陵。
樊忠棰，為天下，誅賊突陣。
臠王山，捽馬順，金玉空迎。
還有幸，殄巨璫，也先假手。
再幾年，逞兇毒，明社先傾。
孫太后，詔郕王，承兄正位。
精銳亡，邊關潰，孤注新君。
假送駕，陷紫荊，京城直犯。
仗于謙，鑒南渡，積聚先焚。
謙備豫，瑄策行，背城却敵。
守大同，保宣府，始固邊城。
操團營，排和議，一心戰守。
固君心，能委任，全賴安瑛。
寧受縛，敵罷兵，重安社稷。
亟賑飢，輟尚膳，恩待臣民。
大不是，據兄位，不思迎復。
遣李羅，通書幣，止講弭兵。
幸也先，圖好名，樹恩空質。
不郊迎，止朝賀，南宫鎖錮。
究遺刀，伐高樹，更易儲君。
濫陞賞，赐金銀，竑疏先發。
齊署名，徒頓足，半跪陳循。
愧金英，陽不知，東宮生日。
于少保，膺委任，何獨緘唇。
廖莊奏，同綸疏，同時杖獄。
請立儲，各異議，建擇紛更。
景不起，儲位虛，自當復辟。
閹弁輩，圖富貴，迎駕奪門。
使睿皇，十六夜，南城無報。
俟賓天，請復位，順應天人。
不記得，伯顏營，思歸守墓。
更忘了，玷宗廟，羞見羣臣。
撞門入，燭下出，倉皇登轝。
諭門者，叱武士，鐘鼓齊鳴。
改天順，革帝號，稱郕谥戾。
歸西宮，升遐日，史少明文。
羣報怨，誣迎立，勘無顯跡。
承風旨，二字獄，事恐無名。
國再造，主生還，功忘瓦注。
萌禍機，因一語，国重君輕。
曾自悔，不燭姦，陷由王振。
障私情，旌忠祠，塑像招魂。
任恣横，官腹心，好人貶戍。
誣排陷，獄御史，羅織朝臣。
王府第，鎖定侯，福因滿敗。
封侯伯，屢召還，逆以疑生。
童瞽目，煽妖書，石人不動。
結都司，周除代，事幸無成。
接連著，曹從子，興心魏武。
因戒諭，約昧爽，犯闕稱兵。
瑾發奸，孫討亂，趙榮躍馬。
入朝房，更縱火，鏖戰朝門。
曹賊誅，詔天下，方纔悔恨。
寵門達，幸楊暄，得救賢彬。
前五载，權下移，猶然正統。
後三年，任文達，行事攸分。
純皇帝，成化初，頗多善政。
事兩宫，議合祔，母后回心。
復帝號，憐謙忠，真為盛德。
旌秦纮，竄門達，頗覺英明。
恰十年，彭商去，萬劉秉政。
劉千斤，李鬍子，蹂躏襄郧。
兩廣亂，固原反，盜賊蠭起。
斥二王，出四諫，外庭無人。
進淫巧，信梁芳，官多傳奉。
售祕術，寵繼曉，欺誑貪淫。
書小帖，赐圖書，靈由符水。
庇憸壬，怒言者，多姓書屏。
罪彭韶，獄林俊，並連張黻。
幸懷恩，免冠哭，救了殘生。
三閤老，六尚書，紙糊泥塑。
王三原，獨切直，忠義斯人。
李子龍，憩御牀，造袍舉事。
黑眚見，西廠設，猺獞恣横。
寄耳目，於羣小，韋瑛吳綬。
頌汪閹，唾縉億，萬世堪行。
代報怨，二十杖，拖連科道。
馬端肃，項忠毅，謫戍除名。
愧旻越，競趨承，六卿屈膝。
命監督，仗兩鉞，挑釁邊塵。
討安南，幸本兵，調軍匿籍。
使西洋，幸大夏，檢案停行。
幸阿丑，扮醉人，寵衰譎諫。
調南京，因陵軋，困頓孤燈。
廢吳后，寵萬妃，戎裝男飾。
昭德宮，召皇子，紀后寃魂。
廿三载，行的事，三椿弊政。
好相臣，進房術，小箧疏盈。
敬皇帝，震泰山，得安儲位。
納直言，賴老伴，紹祖登宸。
阿附黨，妖佞臣，同時放斥。
召懷恩，起王恕，謀議咸聽。
任內閣，邱文莊，徐劉李謝。
進羣賢，為卿貳，何馬楊彭。
聽儲巏，舉遺才，五人起用。
晚年來，倚大夏，第一名臣。
經筵上，納箴規，不拘顧忌。
煖閣中，袖疏奏，計較先生。
赉寶鈔，賜白金，命無朝謝。
辭揭帖，設團操，誣鑒宫門。
理邊儲，聽告報，充盈倉貯。
減軍夫，裁供奉，利溥仁人。
釋夢陽，罪壽寂，懽忻中外。
却承華，許茂烈，疏類陳情。
用一哲，雪民寃，霜飛六月。
服峒獠，新太守，孔聖兒孫。
書手勅，用武臣，親為黜陟。
推赤心，待臣下，父子家人。
却貢献，鮮嬪妃，善承先志。
議祔廟，遵福制，尤愜人心。
惟只有，劉棉花，牢籠言路。
苦書生，披肝膽，寃謫石城。
坐妖言，害湯劉，茂仁並獄。
李文祥，年三十，擯斥終身。
左文泰，齮王公，沽名賣直。
信番僧，惑左道，米盡黄金。
留傳奉，廣奏討，俱滋遺議。
諫則行，過則改，無愧賢君。
毅皇帝，好逸樂，狎昵八黨。
盈庭疏，環跪哭，反縱恣横。
司禮監，內外廠，立居要地。
殺岳亨，罷遷健，立逐韓文。
搖社稷，附權璫，焦芳元宇。
六給事，十三道，廷杖除名。
枷卿貳，逮重臣，許多縊刎。
謫陽明，捶艾璞，杖殺源禎。
諸部寺，眾臺垣，叩頭長跪。
為遺書，暑天跪，三百餘人。
記舊怒，械入京，罰輪塞下。
榜朝堂，詔奸黨，甘露言靈。
蒙清議，伴中書，碑文稱頌。
保善類，與康海，吊讓同情。
老天子，鸚鵡神，稱兵寧夏。
是天假，藩宗反，內難當平。
楊張謀，有端緒，三更就執。
幸先期，得未遂，兵甲聲錚。
瑾雖死，璫擅權，弟兄伯爵。
立皇莊，差買辦，更寵朱寧。
流賊起，保寧亂，京畿尤肆。
齊彥名，趙風子，魯豫分行。
推元帥，置金旗，天開混沌。
劉六七，過南京，往復無人。
二百萬，犒賞銀，殺民冒級。
狼山風，真安牒，幸殄遊魂。
王新建，運機謀，四平贛盜。
献密計，降內旨，調衞邊兵。
同起臥，外四家，微行家裏。
入高門，置酒肆，僧婦迎春。
請牧地，畀藩封，挽回覽制。
為巡邊，促草勅，自貶將軍。
更思想，歷江淮，徧觀中土。
滿朝臣，齊杖斥，百八十人。
復護衛，仗全卿，輦金分餽。
费學士，胡副使，毒掠遭焚。
林華報，宸濠反，燧逵殉節。
幸遲留，天奪鑒，喪銳堅城。
王伯安，伍文定，徵兵倡義。
逆婦言，焚樵舍，叛黨齊擒。
圖南幸，止献俘，捷音重上。
賴張永，善調護，凱奏還京。
十六载，用不賢，瀕危數事。
果應了，紅袍夢，夙世緣因。
臨晏駕，豹房中，旁惟敬進。
明紀彈詞註
明紀彈詞註卷之下
肅皇帝，弟承兄，龍飛嘉靖。
崇祀禮，主濮議，嗣統紛爭。
考献帝，皇獻帝，疑絕孝後。
悉追繫，齊考訊，二百餘人。
奪官勅，指罪魁，滇南永錮。
豐嚴出，拾唾餘，配天祔廟。
稱睿宗，既成祖，九廟旋焚。
因禮定，思更制，纂修祀典。
張懋恭，議孔祀，見駁文貞。
崇道教，廣齋醮，勅建真人。
龜鹿瑞，靈芝瑞，天桃仙藥。
陶仲文，三孤爵，求訪長生。
歸旋召，張文忠，十年恩遇。
相巖嵩，贊元功，廿載奸臣。
任納賄，劾貪污，寵優銀記。
逐同鄉，忌起復，陰比謀傾。
賜金幣，嘉陣圖，協謀復套。
代報讎，誣啟釁，不顧生靈。
聯襟禍，陳平計，獄成蜚語。
因香冠，久積怒，雨暗台星。
庚戊年，俺答來，逼困京城。
賂移路，假勤王，遠營冒賞。
結脫脫，開馬市，五謬分明。
藉互市，撤藩籬，朝通暮寇。
收印綬，僇棺屍，誤國咸寧。
尅軍餉，充餽送，遷官蔭子。
文管家，武管家，爵賞横行。
王宗茂，徐學詩，連疏負國。
藉考察，傷善類，陰中多人。
除吾瘍，猶不足，沈鍊寃魂。
一幅畫，一首詩，王忬票斬。
祭海神，總盐政，憑寵恣横。
易腰帶，進尚書，怒因藥酒。
伏阿奴，軒櫺下，寶髻嫌輕。
嵩既耄，倚東樓，縱淫失寵。
道行乩，應龍夢，培壘樓傾。
逃戍伍，治園亭，巡江逮捕。
倒海水，幾激怒，款段都門。
出袖稿，扃戶書，通倭謀叛。
剪大憝，写遺書，一字无成。
極盛滿，愧家奴，蚤知禍作。
殺人子，好殺君，戎首憸壬。
楊英婢，險縊殺，天河釣叟。
薄三倫，甘受詈，老不回心。
方堯舜，號堯齋，又加道號。
自追思，增愧恨，誑惑姦人。
雖能悟，詐傳旨，箕書鉛藥。
究竟是，餌仙方，燥熱身崩。
莊皇帝，遵遺詔，立誅方士。
錄建言，榮存歿，三等加恩。
杖內使，繫張恩，仁明獨断。
釋田劉，傳特旨，賄減情矜。
出體乾，錮李芳，不知罪狀。
杖廷臣，違直諫，詹鄭石星。
高新鄭，徐華亭，輔臣立異。
眾言官，相搏擊，鷹犬甘心。
探囊箧，起門人，募雠具獄。
兩三朝，遞倾軋，大埜承迎。
神宗立，刚十龄，国疑主少。
拱被逐，儀旋逝，元輔江陵。
擅威福，攬事權，慨然自任。
築河堤，蠲積逋，利賴民生。
勸法祖，時納誨，贊成君德。
平都蠻，滅羅旁，命將知人。
任李威，鎮薊遼，邊情指掌。
十年內，好相業，史書彪炳。
為夺情，跪索刃，被議忘親。
因護喪，知怒保，兩借交傾。
籍家產，搜珠寶，滅門同叛。
惑南臺，誣血口，大負忠勳。
江陵逝，初政衰，申王寬大。
建言臣，偏且亂，枝節横生。
立名節，攻宰相，殊卑國體。
編廢立，續妖書，憂危竑議。
得生光，方免坐，沈郭諸君。
正宫中，憂鬱疾，風聞臆度。
責國泰，保疎虞，鄭妃泣拜。
據風癲，主梃擊，易世紛爭。
顧憲成，倡講學，東林黨議。
從此後，相傾軋，五十餘春。
齊楚浙，攻道學，當關虎豹。
厭章疏，置高閣，一聽沽名。
缺大僚，都道門，九卿無跡。
推選官，苦困守，長歎河清。
春献策，位主謀，大興礦稅。
遣中使，肆誅求，激變相尋。
已頻年，水旱災，蟲荒犬鼠。
逐拜入，絕套援，功成灌水。
劉大刀，平播亂，黔蜀分城。
討關白，援朝鮮，碧蹄沮喪。
乘歸勢，貪天功，方纔結局。
戊午年，撫順市，覆沒援軍。
起廢將，催紅旗，敗徵先識。
擢廷弼，赴廣寧，集兵守瀋。
請帑金，十萬兩，怎濟軍興。
君不朝，臣不講，邊防吏治。
弛紀綱，立門戶，禍亂將臨。
貞皇帝，剛一月，泰昌未改。
借年號，五箇月，義重存親。
未登极，發帑銀，首停礦稅。
起廢臣，召舊輔，美政宣行。
四美進，四肢軟，文昇攻泄。
李可灼，紅丸藥，連進身崩。
方從哲，輕票擬，羣情騰沸。
李選侍，門幔中，求封要挾。
擁嗣君，入慈慶，宮避乾清。
慮武禍，速移宮，左楊過當。
賈具揭，安選侍，戰辨方興。
操論者，愛君心，太苛太激。
致羣小，借三案，網盡東林。
哲皇帝，罪賈揭，停封切責。
殺王安，寵魏客，妃又封膺。
更反覆，召繼春，移宮坐罪。
由璫款，二十四，忠烈撄鱗。
始傅櫆，發難端，徐曹献諛。
夢環疏，文言逮，胎禍諸紳。
移宮案，罪獨轻，封疆牽入。
許顯純，為鎮撫，鍛鍊贓銀。
封疆案，係廷弼，危城力保。
陷瀋遼，究倡議，調遣宗文。
爭戰守，經撫臣，本兵繫縛。
棄廣寧，哭入關，功罪同刑。
呈遼傳，盜軍資，熊亡門戶。
借芝崗，殺楊左，傳首邊城。
垂信史，纂要典，矯誣宸翰。
魏廣微，縉紳簿，邪正私分。
倪義子，田大哥，忠良遭陷。
崔呈秀，一般兒，彪虎馳名。
天鑒錄，同志錄，更誣點將。
李織造，印空疏，藁起貞欽。
周宗建，繆昌期，斃於箠楚。
讀漣疏，加評註，炮烙非刑。
魏破卵，高溺池，李黄斃獄。
逮順昌，出東廠，義變吳門。
阿中旨，撰獎勅，曹瞞九錫。
閻鳴泰，媚七祠，順命歸心。
誅東林，比正卯，孔子同尊。
七年內，剝元氣，亂階既釀。
奢崇明，安邦彥，據府圍城。
白蓮教，聞香教，棒箠並起。
安民王，群煽惑，剪紙成兵。
徧甸服，匝中邦，幾於瓦解。
薦異才，叩將略，止請天神。
論其後，流賊擾，懷宗禍烈。
蘊積薪，叢伏莽，熹實亡明。
熹無嗣，眾奄謀，蘇民懾逆。
立信王，臨朝日，忽聽天鳴。
滅客氏，效李園，國興入夢。
讀錢疏，殄逆惡，獨運神明。
諸義子，眾公侯，誅屍謫戍。
六大苦，概施恩，還贓釋罪。
罷各道，鎮守監，不許觀兵。
愛百姓，飭監司，官須稱職。
同輔臣，閱章奏，初政精明。
務苟且，事派捐，餉加勦練。
任中官，為監紀，不信初心。
戊辰歲，甫改元，亂倡嘉胤。
李自成，張献忠，嘯聚同羣。
自名號，分大營，三十有六。
齊出關，各分犯，獾穴皇陵。
秦楚豫，隨地流，中原蹂躪。
八大王，同曹操，屯據襄郧。
衣錦繡，返延安，晝遊衒亂。
牛金星，李公子，仁義傳聞。
考當日，眾總戎，頗多戰績。
洪承疇，盧象昇，所在成擒。
奔盩鄠，困車箱，自成降縛。
敗富平，屯武功，求撫逃奔。
左良玉，扼武關，計窮自縊。
同其弟，一隻虎，三敗襄城。
破瑪瑙，潰潛山，屍盈溝壑。
萬監軍，七股賊，扼斬夔門。
戰雖勝，意主撫，官賊旋叛。
楊嗣昌，因將印，兩帥離心。
空歸路，度巫山，襄陽被陷。
喪兩藩，飲福祿，沙市殉身。
羣歸併，十六年，止存闖獻。
屠蕲黄，破武漢，驅溺人民。
兩不下，勢相圖，獻騷長岳。
入成都，奉天殺，僭王西京。
李自成，捲楚豫，方思據地。
顧君恩，策緩急，勸定三秦。
號大順，改永昌，稱王全陝。
入山西，爭迎順，直陷京城。
李建泰，破家財，兆先杆折。
有幾人，可能似，寧武將軍。
況兼着，檄勤王，縱賊入衛。
兵既微，餉又闕，饑饉頻仍。
因失事，徒誅了，撫臣十一。
温體仁，輔殘刻，經畫無聞。
事壅蔽，周延儒，莫籌一策。
辨理欲，黃道周，忠佞徒爭。
倪元璐，虛實策，不曾施用。
會真保，棄寧遠，策又遲行。
也增兵，守陴的，飯無炊具。
也措餉，甘資寇，不助軍興。
廟堂上，問方略，默無一語。
啟偽封，讀移檄，扼腕酸心。
滿京內，賈吏輩，皆賊間諜。
諸鎮軍，各監視，首作降臣。
杜太監，衣緋袍，缒城請遜。
吾黨貴，仍自在，空礮乘城。
曹化淳，開彰義，內城俱陷。
賜硃書，集百官，不聽鐘聲。
周奎臥，純臣辭，東華不啟。
周后經，公主刃，連殺妃嬪。
死社稷，志先定，南遷不聽。
啟祕室，閱圖像，天數分明。
壽皇亭，髮覆面，天昏地惨。
衣前書，念百姓，誤朕諸臣。
殮柳棺，覆蓬廠，哀鳴羣象。
李國楨，三件事，身殉田陵。
有志者，不遭污，宮人二百。
费氏女，年十六，殺賊完貞。
九健卒，侍道憲，義骨同馨。
城陷後，從君亡，一門元璐。
施邦曜，凌義渠，義不偷生。
范景文，投古井，麟徵褫服。
于騰蛟，汪檢討，夫婦同繩。
王家彥，李邦華，奮身自盡。
王御史，子之栻，先後同心。
劉理順，馬世奇，全家盡節。
母和妻，弟共子，孟與金成。
陳御史，兩同盡，駡賊趙譔。
周鳳翔，吳甘來，詩泣忠魂。
偪寫詔，宋觸階，投河滕阮。
鞏駙馬，縛子女，舉火全焚。
劉文炳，申嘉胤，同時投井。
惠安伯，宣城伯，水火捐生。
湯布衣，許秀士，書身絕命。
其餘人，難盡紀，明史留名。
十八子，射天下，白衣作祟。
選朝官，分三等，發拷金銀。
鑄銀璽，皆不成，謀馳歸陝。
吳三桂，招不應，師乞皇清。
將敗奔，忽僭位，焚宫出走。
殺李巖，逃謀主，献策金星。
失輜重，中流矢，盜羣瓦解。
出龍駒，棄秦晉，入楚奔辰。
黔陽還，羅公山，草頭袞冕。
黄虎賊，鹽亭界，一矢銷魂。
只落得，闖献名，罪無差等。
聚人屍，供打亮，殺盡生靈。
在事後，論成敗，懷亡明社。
實流毒，自熹廟，休怨崇禎。
星入月，星下移，明知數定。
報明雠，驅枭獍，聖主澄清。
明一代，十七朝，幾人有道。
遡開基，好制度，漢主唐君。
大宗起，仁宣孝，成康文景。
從此外，多半是，寵任閹人。
違家法，滅禁碑，觀兵預政。
任錦衣，東西廠，怙寵淫刑。
擅威福，恣兇狠，忠良僇辱。
到頭來，遭若輩，賣國開門。
嘉隆萬，兩三朝，言官搏擊。
重私交，立門戶，攪亂朝廷。
或云禪，或請祀，訾議紛紜。
最難受，舉朝臣，每遭廷辱。
更可憐，殺不怕，多少忠魂。
計前後，五元功，並無一利。
是和非，長共短，節略評論。
休道是，絮叨叨，繁言寡要。
都只為，關鍵處，開卷須明。
定功罪，判賢愚，俟修明史。
試毀譽，嚴折衷，必考來因。
拍幾掌，讚幾聲，河清海晏。
恨一回，駡一陣，賊子奸人。
繼光祿，續成書，少資清聽。
有許多，翻覆局，詳奉知音。
二百餘，明世界，狐塵兔跡。
感皇天，生盛世，代代昇平。
耕田鑿井思堯舜 去暴除殘望武湯
勢鬧朝堂似錦，亂離世界如麻。戰場骨屑捲塵沙，闖献千年唾駡。 二百餘年興廢，一朝過眼風花。堪啼堪笑又堪嗟，不比戲場諢話。 西江月
從此太平億萬衤冀 風調雨順樂無疆